这部惊悚恐怖电影的创( chuàng)意最初来自编剧尼克·莱( lái)帕德,他当时在电影圈还( hái)算新人。剧本交到伯恩手( shǒu)上时,他立刻被吸引了,因( yīn)为故事把鲨鱼恐怖片和( hé)连环杀手题材做了巧妙( miào)结合,还加入了鲨鱼保护( hù)的视角。
伯恩觉得这个角( jiǎo)度很新鲜,毕竟大多数鲨( shā)鱼电影都把鲨鱼塑造成( chéng)怪物,而这次人类才是真( zhēn)正的反派。剧本的构思够( gòu)直接也够冲击力,用伯恩( ēn)的话说,光看故事梗概写( xiě)在餐巾纸上都足够吸引( yǐn)投资方掏钱。
伯恩已经有( yǒu)十年没拍电影了,上一部( bù)作品还是2015年的《恶魔糖果( guǒ)》。这期间他写过不少剧本( běn),但都没能进入制作阶段( duàn)。他自己分析说,过去那些( xiē)作品主题偏黑暗,讲的是( shì)人和人之间的猎杀,而好( hǎo)莱坞在融资时对这种题( tí)材很谨慎。
《危险动物》的剧( jù)本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( tí)——商业上容易包装,又有他( tā)想表达的东西。影片也呼( hū)应了伯恩擅长的剥削元( yuán)素,通过身体伤害的视觉( jué)呈现,放大观众的感官冲( chōng)击力。所以当机会出现,他( tā)毫不犹豫接下了导演工( gōng)作。
杰·科特尼是扮演反派( pài)塔克的第一人选。塔克是( shì)个复杂的角色,白天带游( yóu)客看鲨鱼,晚上变成连环( huán)杀手,把受害者丢进海里( lǐ)喂鲨鱼。伯恩和科特尼第( dì)一次聊角色时就深入探( tàn)讨了人物背景,比如塔克( kè)因为童年被父母忽视、社( shè)交扭曲,加上幼年遭遇过( guò)鲨鱼袭击,心理逐渐崩坏( huài)。
科特尼的表演参考了经( jīng)典恐怖片里的反派,比如( rú)凯西·贝茨在《危情十日》里( lǐ)的压迫感、杰克·尼科尔森( sēn)在《闪灵》里的神经质,既要( yào)演出危险感,又要带点黑( hēi)色幽默。
科特尼自己私下( xià)就是个真实犯罪题材的( de)爱好者,他说这类故事不( bù)仅娱乐观众,对他这样的( de)演员来说也是种享受。为( wèi)了更好地理解角色,他研( yán)究了不少连环杀手的案( àn)例,试图找出那种表面冷( lěng)静内心疯狂的状态。他特( tè)别注意到塔克对鲨鱼的( de)病态崇拜,于是特意去了( le)解鲨鱼的习性,把鲨鱼冷( lěng)酷无情的捕猎方式融入( rù)到自己的表演中。
女演员( yuán)哈西·哈里森在片中饰演( yǎn)爱冲浪的女主角,这个角( jiǎo)色需要大量的水上戏份( fèn)。开拍前几个月,她就开始( shǐ)密集训练,每天泡在水里( lǐ)几个小时,练到能在浪板( bǎn)上稳稳站起来。不过拍摄( shè)时还是遇到了麻烦,有场( chǎng)戏要求她在船边挣扎,突( tū)然涌来的大浪差点把她( tā)卷走,幸好安全绳起了作( zuò)用。还有一次哈里森拍摄( shè)跳进满是鲨鱼的海里,虽( suī)然做了防护措施,但当她( tā)真的下水时,一条鲨鱼突( tū)然游近片场找鱼饵,把全( quán)组人吓得够呛。最后回看( kàn)素材时,镜头里她脸上的( de)恐惧完全是真实的。她被( bèi)倒吊的戏拍了整整八小( xiǎo)时,在一个大型水槽完成( chéng),周围有安全员随时待命( mìng), 虽然知道鲨鱼不在身边( biān),但泡在冰冷的水里,想象( xiàng)着水下有东西在游动,那( nà)种心理压力反而帮助她( tā)更快进入角色。
影片在澳( ào)大利亚黄金海岸取景拍( pāi)摄,那里海水清澈,特别适( shì)合拍水下场景。哈里森原( yuán)以为澳大利亚冬季不会( huì)太冷,但实际拍摄时海上( shàng)低温与恶劣环境远超预( yù)期, 长时间浸泡海水也导( dǎo)致她皮肤过敏。更关键的( de)是,导演伯恩坚持要用真( zhēn)鲨鱼拍摄,这在当今CGI横行( xíng)的年代相当少见。他找来( lái)了好几种鲨鱼参与拍摄( shè),包括尖吻鲭鲨、牛鲨、虎鲨( shā)和灰护士鲨。这些鲨鱼都( dōu)是真实的,带着它们身上( shàng)天然的伤疤和缺陷。伯恩( ēn)觉得这些不完美反而让( ràng)鲨鱼更有性格,更真实。
整( zhěng)个拍摄过程中,只有鲨鱼( yú)的背鳍部分用了电脑特( tè)效,因为实际拍摄中要精( jīng)确控制鱼鳍位置和运动( dòng)轨迹太困难了。其他水下( xià)镜头几乎全是用4K摄影机( jī)实拍的。有时候为了安全( quán)或拍摄需要,团队会把不( bù)同时间拍的鲨鱼画面剪( jiǎn)辑在一起,但绝大多数镜( jìng)头都是实打实的真鲨鱼( yú)。最艰难的拍摄场景是夜( yè)间戏份,剧组在船上架设( shè)特殊照明设备,既要保证( zhèng)画面效果,又不能破坏夜( yè)空氛围。
影片还有个有趣( qù)的意外是科特尼站在船( chuán)边凝视海水,突然有条好( hǎo)奇的牛鲨游到船边探头( tóu)张望,完全不在剧本安排( pái)内。科特尼当时吓了一跳( tiào),但导演没喊停,他就顺势( shì)即兴演出,对着鲨鱼露出( chū)那种近乎迷恋的眼神。这( zhè)个意外捕捉到的镜头后( hòu)来被用在了正片里,成了( le)角色性格的绝妙注解。科( kē)特尼事后说,那条鲨鱼应( yīng)该拿片酬。另一次,一群野( yě)生海豚闯入拍摄海域,导( dǎo)致拍摄中断两小时,但这( zhè)次意外也被导演巧妙利( lì)用,部分自然景象被剪入( rù)最终影片。
制片团队曾经( jīng)制作过《吞下宇宙的男孩( hái)》和《长腿》等风格独特的作( zuò)品,他们给伯恩提供了很( hěn)多技术支持。特别是水下( xià)摄影团队,他们设计了一( yī)套特殊的拍摄装置,可以( yǐ)把重型摄影机放入海中( zhōng),还能稳定地追踪快速游( yóu)动的鲨鱼。这些设备通常( cháng)用于自然纪录片拍摄,用( yòng)在恐怖片里还是头一遭( zāo)。为了捕捉鲨鱼最自然的( de)状态,摄影师们常常要长( zhǎng)时间泡在水里等待,有时( shí)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,就( jiù)为了拍到鲨鱼转身的某( mǒu)个完美瞬间。
配乐师为了( le)营造压迫感,特意收集了( le)各种水下声音,包括鲨鱼( yú)游动时的低频震动和气( qì)泡声。这些真实录音和传( chuán)统乐器混合在一起,创造( zào)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( de)紧张氛围。有段配乐还融( róng)入了捕鱼船的引擎声,经( jīng)过处理后变成了一种机( jī)械式的节拍,暗示杀手冷( lěng)酷而有条理的思维模式( shì)。
电影拍完后,特效团队其( qí)实很清闲,因为导演坚持( chí)尽可能用实拍镜头。他们( men)主要工作就是把不同时( shí)间拍摄的鲨鱼画面合成( chéng)到一起,让它们看起来像( xiàng)是在同一场景中出现。有( yǒu)场戏需要三条鲨鱼同时( shí)游过船底,实际上是在三( sān)天内分别拍摄完成的。特( tè)效总监开玩笑说,这是他( tā)们做过最轻松也最紧张( zhāng)的项目,轻松是因为CG活儿( ér)少,紧张是因为实拍镜头( tóu)万一有问题,补拍的成本( běn)太高了。
从创意诞生到最( zuì)终上映,《危险动物》的整个( gè)制作过程花了近两年时( shí)间,算是伯恩职业生涯中( zhōng)筹备最顺利的一部作品( pǐn)。影片入选了2025年戛纳电影( yǐng)节的导演双周单元,这有( yǒu)点出乎伯恩的意料。他原( yuán)以为这种类型片很难被( bèi)欧洲三大电影节接受,但( dàn)选片委员会看中的恰恰( qià)是影片在商业娱乐和艺( yì)术真实感之间找到的平( píng)衡点。
在戛纳首映时,观众( zhòng)反应热烈。尤其当他们看( kàn)到女主角终于逃到沙滩( tān)上,以为脱险,结果镜头一( yī)转,杀手的小艇又从海里( lǐ)冒出来,全场发出惊叫连( lián)连。伯恩后来在采访中提( tí)到,看到不同文化背景的( de)观众被同样的情节吓到( dào),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影片的( de)英文原名《Dangerous Animals》其实有双重含( hán)义,表面上指的是海里的( de)鲨鱼,但伯恩说更深层指( zhǐ)的是人性中的兽性。他认( rèn)为当人抛弃了道德约束( shù),可能比任何动物都危险( xiǎn)。 在宣传阶段时,伯恩还和( hé)海洋保护组织做了些交( jiāo)流,希望观众能换个角度( dù)看待鲨鱼,毕竟人类对它( tā)们的伤害远大于它们带( dài)来的威胁。
影片挖掘了人( rén)类与动物在狩猎行为上( shàng)的相似性,特别是当人为( wèi)了快感而杀戮时,其行为( wèi)甚至比鲨鱼出于本能的( de)攻击更加危险。这个主题( tí)在剧本创作初期就定下( xià)来了,莱帕德在写对话时( shí)埋了不少暗示。比如有场( chǎng)戏是塔克对女主角说:我( wǒ)们和鲨鱼没什么不同,都( dōu)是按本能行事。这句话几( jǐ)乎成了整部电影的点题( tí)之笔。